我是大学生村官，村长仨女儿让我三选一，而我却选了村长的妹妹
“赵建国，我这三个闺女，你给个准话。大闺女马春燕泼辣能干，二闺女马秋萍温柔贤惠，三闺女马晓雯是大学生有文化。你挑一个，以后这向阳村，就是你半个家！”村长马德旺满脸红光，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，震得我一咧嘴。
村口大槐树下，摆了三桌酒席，全村有点头脸的人都来了，一个个伸长脖子，等着看我这个新来的大学生村官，到底会点谁做他马家的乘龙快婿。
马家三姐妹，跟献宝似的，并排站着。马春燕穿着红夹克，叉着腰，眼神跟刀子似的；马秋萍低着头，羞答答的，手指头绞着衣角；马晓雯烫着卷发，一脸不耐烦，眼神里全是城里人的优越感。
“马村长，”我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让整个嘈杂的场子瞬间安静下来，“我选她。”
马德旺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冰水浇过，瞬间凝固了。全村人都傻了眼，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，然后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。而我知道，这个选择，才是我在向阳村真正扎根的开始。
这事儿，得从我刚到向阳村那天说起。
马德旺在村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，家里三层小楼盖得最气派。他有三个闺女，个个都到了待嫁的年纪。我刚来，村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开了，说马村长这是相中了我，想招我当上门女婿。
我当时就当个笑话听。我一个城里来的小伙子，怎么可能在这穷山沟里扎根一辈子？我就是来干点实事的，干满三年，履历上光鲜一笔，我就回城里考公务员去。
马德旺对我那是真“好”。三天两头叫我上他家吃饭，每次都把他三个闺女叫出来作陪。
二闺女马秋萍，看着最是温柔。每次去她家，她都给我端茶倒水，衣服脏了抢着帮我洗。村里人都说她贤惠，是个过日子的好手。可有一次，我无意中听见她跟邻家媳妇嚼舌根，说只要嫁给我，就能让我把城里父母的退休金都拿来村里投资，到时候她就是老板娘。那声音，又甜又腻，听得我后背直发凉。
三闺女马晓雯，跟我一样是大学生，可她压根瞧不起这村子。跟我说话，张口闭口都是“我们城里怎么样怎么样”，话里话外都嫌弃我这个大学生跑来“扶贫”是脑子进水。她不止一次暗示我，只要我俩好了，就让我托关系把她弄到城里去，她一天都不想在这破地方待。
这三姐妹，没一个真心是想跟我在一块儿过日子的。她们看上的，是我“大学生村官”这个身份，是我背后可能存在的资源和人脉，是我这个能带她们离开或者掌控这个村子的“工具”。
而我选的那个女人，叫马秀兰，是马德旺的亲妹妹，村里人都叫她“秀兰姑”。她比我大十来岁，快四十了还没嫁人。村里传言她命硬克夫，年轻时订过两次亲，男方都在婚前出了意外。从那以后，就再没人敢上门提亲了。
马德旺也觉得这个妹妹丢人，把她分到了村东头最破旧的老宅子，平时几乎不相往来，好像没这个亲人一样。
我注意到马秀兰，是因为村里的扶贫项目。我想在村里推广种植一种经济价值很高的药材，可大部分村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，不敢尝试。马德旺嘴上支持，却不肯带头，他的地里种的全是玉米。
我当时就愣住了。敲开她家的门，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面而来。马秀兰很惊讶，看见我这个村官，有点手足无措。我说明来意，她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。
原来，她年轻时跟一个走乡串户的老中医认过字，学过辨认草药。她知道这山里什么地方长什么药，什么时节采最好。她不仅自己种，还自己炮制。她指着院子里晾晒的那些不起眼的干草根说，这些拿到镇上药铺，能卖个好价钱。
我问她：“秀兰姐，这么好的技术，你怎么不教教大家，带领大家一起干呢？”
那天，我跟她聊了很久。我发现她不仅懂药材，还懂这片土地。她知道哪块地肥，哪块地贫，哪条沟的水甜，哪个山坡的阳光足。她对向阳村的一草一木，比当了几十年村长的马德旺还要清楚。
更让我震惊的是，她还拿出了一个绣花的荷包。那上面的兰花绣得栩栩如生，用的丝线颜色特别古朴雅致。她说，这是她用山里的植物自己染的线。
那一刻，我心里豁然开朗。什么叫资源？这才是向阳村真正的宝藏啊！一个懂技术、爱土地、有手艺的马秀兰，比那三个心术不正的“娇小姐”加起来，要珍贵一百倍！
我的话一出口，马德旺的脸就从红变紫，从紫变黑。他一拍桌子，吼道：“赵建国！你耍我呢？我三个黄花大闺女你不要，你要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？你是不是存心让我马家在全村人面前丢脸！”
大闺女马春燕直接冲了过来，指着我鼻子骂：“姓赵的，你什么意思？我哪点配不上你？你看上这个扫把星，你眼睛瞎了？”
马秋萍也收起了那副温柔面孔，哭哭啼啼地说：“建国哥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……她会克死你的……”
马秀兰站在角落里，脸涨得通红，身体微微发抖，她想说什么，却又不敢。
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，平静地说：“马村长，各位乡亲，我赵建国今天选马秀兰，不是选老婆，是选我们向阳村未来的领路人！”
我从随身的包里，拿出了一沓资料，那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的计划书。
我又拿出马秀兰送我的那个荷包：“大家再看这个！这是秀兰姐用咱们山里的植物染料染的线绣的，这种纯天然手工品，在城里一个能卖好几百！这叫‘非物质文化遗产’，是能申请国家补贴的！”
我越说越激动，声音也越来越大：“马村长，你那三个闺女，大闺女的合作社账目不清，二闺女只想着我的退休金，三闺女一心想往城里跑！她们谁心里装着向阳村？谁想过带领大家伙儿致富？”
“只有秀兰姐！她被大家误解了这么多年，却还在默默地研究这片土地，守护着咱们村真正的宝贝！我选她，就是想跟她搭档，成立咱们村的药材种植合作社和手工艺品作坊！我负责跑市场、拉投资，她负责技术指导！这才是咱们向阳村脱贫致富的阳关大道！”
马德旺张着嘴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他那三个闺女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，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村民们的眼神变了，从看热闹的戏谑，变成了惊讶和思索。他们开始交头接耳，讨论着我说的药材和绣品。
“对啊，秀兰的手艺是真好，我见过她绣的枕套，比城里卖的漂亮多了。”
这时候，一直沉默的马秀兰，慢慢地走了过来。她站到我身边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，但腰杆挺得笔直。她看着大家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而有力的声音说：“建国说的没错。后山那片‘石仙桃’，只要咱们用心侍弄，一年两收不成问题。染线的法子，是我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，只要大家想学，我一五一十地教，绝不藏私！”
她的话，朴实，却有千斤重。
马德旺看着眼前的妹妹，眼神复杂。他或许从没想过，这个被他视为累赘和耻辱的妹妹，身上竟然藏着能改变全村命运的能量。
不断有村民来找我，打听药材种植的事。马秀兰家那破旧的院子，也头一次变得门庭若市，都是来跟她学手艺的妇女。
我顶着马德旺的冷眼，带着马秀兰跑前跑后，申请项目，联系销路。我们俩，一个主外，一个主内，配合得天衣无缝。相处久了，我发现她不仅手巧心细，而且为人善良坚韧，我打心底里敬佩她，也慢慢地生出了别样的情愫。
半年后，我们村的药材合作社正式挂牌，第一批产品就被一家大药厂全部收购。村里的手工艺品作坊也接到了来自省城文创公司的第一笔大订单。
他那三个闺女，马春燕的小卖部因为没人光顾倒闭了，后来也灰溜溜地加入了手工作坊学手艺。马秋萍嫁到了邻村，听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。马晓雯则早就去了城里，再也没回来过。
那天晚上，全村人又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摆起了酒席，这次是庆功宴。马秀兰换上了一件亲手绣着兰花的新衣裳，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。
我当着全村人的面，端起酒碗，走到她面前，大声说：“秀兰姐，上次我说选你当领路人。今天，我想问问你，愿不愿意，再当我的爱人，跟我搭伙，过一辈子？”
他们都以为我当初选了一个没人要的“老姑娘”，是个傻子。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，我选中的，是向阳村最肥沃的土壤，也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。
